——寒风伴随着冷雨倾盆而下,仿佛有无数锋利的小刀在割她们的肉。那种一丝丝细微入骨的yīn寒感觉,纵然是膀大腰圆的成年壮汉,也难以长时间忍受,更不用说这些娇弱的家庭妇女了。
于是,这些几乎要被冻死的娘子军们,再也不顾魔教女头目的呵斥与鞭打,三三两两地从泥泞中站起身来,跟任何试图阻止她们离开的人推推嚷嚷,破口大骂,乃至于拳脚相加,搞得仿佛泼
妇骂街一般。
而后面的那些大刀手,也同样是吹了半天的冷风,又淋了这么一场冬雨,早就已经不耐烦了。眼下既然没便宜可拣,自己又浑身湿透,冻得够呛,眼下再不拔脚开溜,又更待何时?
莫非还真要傻乎乎地栓在这里,等到冻出伤寒病再说?朝廷官军可是素来不给发汤药钱的
因此,在乱哄哄地闹了一阵子之后,魔教党徒们派来冲锋陷阵的这支队伍,终于东倒西歪地开始掉头撤退。大刀手们扛着家伙一路飞奔在前面开道,而小脚女人们则提着裤子骂骂咧咧地跟在后面,不时还有人冻僵了腿脚,跌倒在泥坑里,怎么也爬不起来,只好由同伴们搭肩膀架着,一跳一跳地艰难行走。
在很多人的心中,这一天双方之间的初次较量,恐怕就要以一场虎头蛇尾的闹剧而收场了。
然而,北固山上的菲里.泰勒上将,这位冷酷的侵略者头目,却早已计划好了要让这场闹剧变成惨剧。
“……呵呵,很好,非常好就是现在哈特谢普苏特女士,接下来就看您的了”
他转身朝塞尔联邦的领事吩咐道,而这位高级红袍法师也矜持地点了点头,随手shè出一枚信号烟花。
霎时间,一阵阵洋溢着野蛮、嗜血和暴虐的气息,而又充满无穷杀戮**的兽xìng咆哮,便在这片寂静空旷的战场上,如滚滚炸雷一般骤然响起挟带着一股无形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横扫而过而其中蕴含着的森森恐怖,更是吓得许多小脚妇女一个跟头跌倒在地,脸sè苍白地探头张望。
然后,在这些人惊恐而又无助的眼神之中,一群群面目狰狞的类人凶兽,挥舞着同样狰狞的巨大狼牙棒,成群结队地跃出东岸的栅栏,嚎叫着向已经陷入一团混乱的魔教众人扑去
这些从“五国讨债军”阵地上释放出来的类人凶兽,浑身覆盖着蓬松的灰绿sè皮毛,屁股后面拖着一条脏兮兮的大尾巴,在直立之后,大概和人类差不多高矮,但体重却要远远超出。
总的来看,它们的头颅外观,活象一只放大了几码的鬣狗,长着满是黄斑的獠牙和血红的眼睛,粗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嗜血而又凶残。浑身总是布满了肮脏的污垢,散发出中人yù呕的刺鼻臭气。
这些貌似鬣狗的人形猛兽,就是塞尔的红袍法师们最得意的肉搏炮灰,豺狼人奴隶兵
由于如今是在为文明政权打工,在这些懒惰野蛮的豺狼人奴隶兵身上,也装备了一些简单的皮甲、战斧和狼牙棒,总算是跟动物有了些区别。但出于与生俱来的天xìng,他们通常还是更喜欢用爪子和獠牙来解决猎物,然后挖开它们的肚皮,掏出它们的肠子,然后饱饮热腾腾的鲜血……
总之,在十几名塞
尔红袍法师的驱使之下,一千八百多只豺狼人倾巢出动,吼叫着跳进面前的运河水道,并且迅速涉水踏过了这条正值冬季枯水期,仅有齐腰深的浅窄运河,然后甩了甩毛发上的水珠,仰天嘶吼几声助威,便朝着对岸仓皇无措的魔教信徒们杀奔过去。
一时之间,运河西岸的旷野上便血肉横飞、哀声遍野。正在乱哄哄溃退的魔教众人,此时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甚至连兵力也不占优势——魔教总共只派了不到一千五百号杂牌喽啰打头阵,诸位大师兄大师姐们的亲信嫡系,都待在后面观战兼纳福,顺便充当不知何时会上阵的预备队。
而在塞尔联邦红袍法师的驱使之下,投入这场血腥杀戮的豺狼人奴隶兵,却多达一千八百之众
转瞬之间,魔教的先遣队就从一个极端倒向了另一个极端,从趾高气扬变成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在很多情况之下,那种无影无形的恐惧,往往传播得比凄惨的嚎叫还要迅速——那些大刀手们见势不妙,一个个全都亡命拔足飞奔,连刀子都丢下来不要了。由于在撤退之时是后队转前队,他们原本就是走在前头,再加上如今的亡命狂奔,很快就窜出了一大截,把女人们丢在了后头。
可被魔教神棍们蛊惑而来的七百七十七名“六甲神兵”娘子军,这下子可就惨得不能再惨了——她们大多裹着三寸金莲,原本就行走不便,之前又光着屁股在凄风冷雨里头给冻了好久,手脚早就发青发麻,别说跑了,简直是连走都走不动,很快就落在了后面,只能看着越来越近的血盆大口,发出绝望的悲鸣。
——在这场残酷的生死赛跑之中,你不必跑得比猛兽更快,只要跑得比同伴更快就行了……
如此一来,在前不久还洋洋得意、不可一世,好像只要一出马就能将洋人手到擒来的七百七十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