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落难的时候,这些向来神龙不见尾的黑巫女们,却又一次悄然现身,出现在了这座沙漠荒城之中……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正当绯月宗一郎呆呆地站在楼梯上,脑海中思绪万千之际。那位黑巫女却是“锵”地一声抽刀出鞘,寒光闪闪地横在了绯月宗一郎的面前,阻止他继续前进。
“……吾家姬君正在觐见天皇陛下,有十万火急的军国要事启奏禀告。”
虽然无法看见她掩藏在白sè大符咒之下的表情,但绯月宗一郎依旧能够听得出此女在语调间洋溢的冷淡、不屑与傲慢,“……因此闲杂人等一律就地止步退下违者立斩不赦”
“……闲杂人等?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呐?你这小妮子不知道我是谁吗?”
在这风云jīdang的一年征战之后,曾经在长州藩战场上数次以少胜多,屡屡击破幕府大军,创下过盖世奇勋的绯月宗一郎,自认为也算一号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没想到竟然还会被人如此看扁,不由得登时额头青筋暴起,也顾不得什么“君前失仪”,当场就要咆哮起来。
只是他还没想好该怎么作,楼上就传来了仁孝天皇的呵斥声。
“……下面的是绯月宗一郎吗?没事情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快给朕滚上来”
听了这话,绯月宗一郎当即就是心头一跳——按照宫廷里的习惯,仁孝天皇一般都是称呼他为“绯月卿”的。如果直呼名字,而且还是全名……那可就代表着相当不得了的愤怒啊
莫非这位脾气rì渐暴躁的陛下,现在又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对自己作一通来泻泻火?
事实上,情况比绯月宗一郎最坏的设想还要糟糕得多——他才刚刚提心吊胆地绕过那位把门的黑巫女走了上去,甚至尚未来得及朝御座下拜行礼,满面怒容的天皇陛下就扬起手臂,劈头盖脑地将一卷厚纸用力丢了过来,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并且怒冲冠地高声咆哮道:
“……看看,看看绯月宗一郎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哈?放弃京都北走山**,避往长州藩暂立行宫?还说什么长州藩乃是你的故乡,多有愿为朝廷效力的忠义之臣,容易扎根立足?
哼朕的御驾才刚走到因幡国,西边的长州藩就都已经附逆投降了除此之外,整个山阳道还有北九州也已经弃朕而去而朕的御驾呢?却还被你这个傻蛋领着,傻乎乎地往这些叛逆的巢穴里闯要不是这几位忠君爱国的出云巫女赶来相告,朕可就真的要被你给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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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绯月宗一郎耷拉着脑袋,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天守阁。当他从二楼窗户里翻出房间,试图跳到沙丘上的时候,还不小心被绊了一跤,整个人都深深陷进了冰冷的沙砾之中。
“领您这是怎么了?”“绯月大人,您没事吧?”“绯月大人,有没有摔伤?”
几名原本坐在附近烤火进餐的士兵,见状赶紧丢下饭碗围拢过去,七手八脚地将绯月宗一郎搀扶起来。
而绯月宗一郎在被扶起来之后,却没有回答部下们的关切询问,只是默然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各自散去,让自己清净一下。等到他们都回去继续烤火了,绯月宗一郎才独自踱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然后终于放松了情绪,忍不住背靠着墙壁蹲下身来,以手掩面,痛哭出声。
——他的功业,他的家族,他的雄心壮志,他所有的一切,如今都已经彻底完了
刚才被仁孝天皇丢到他脸上的纸卷,其实是一份长州藩执zhèng fǔ刚刚颁布的公告——守随信吉、贞本义行这些留守本藩的老狐狸,已经在本月二十八rì集体签字立誓,宣布全藩易帜倒戈,重新拥戴旧藩主毛利新一殿下复位,并且下达了对他绯月宗一郎和仁孝天皇御驾的追讨令。
更要命的是,根据文告中提到的内容,以及这几位黑巫女使者所透1ù的讯息,山阳道、四国岛和北九州这些地方残存的其余藩国豪强,早在长州藩归顺新朝之前,就已经纷纷向大阪方面递交了降表。唯有南九州的萨摩藩还在独力支撑,坚持不肯降服,但大势已经无法逆转了。
在关西各藩一度上台掌权的勤王jī进派,如今也全都失势垮台,并且惨遭清算,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失势武士,在藩内严令之下被迫切腹,或流放荒野,最低程度也是剃度归隐。
至于作为本次倒幕勤王运动策源地的长州藩,当权派的清洗还要更加jī烈——为了以最快的度,彻底铲除他绯月宗一郎在故乡的影响力,避免他裹挟着仍有巨大政治意义的仁孝天皇御驾归来,召唤亲族旧部重新起兵,导致藩里的易帜倒戈之事再生反复,那个心狠手辣的守随信吉,居然一口气逮捕了jī进派武士及其家眷亲属合计两千余人,连审问都不审问一下,就集体枪毙后挖坑掩埋……要知道,如今全藩上下也就剩了两万多人口,其中至少一半还是感染了烈xìng瘟疫,垂垂待毙的重病号啊
事实上,在这一年之中饱经蹂躏的长州藩,本来就已经是人烟稀少、田地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