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郎在前几rì感觉人心浮动,存了个小心,把守卫皇宫的兵马都换成了自己最可信的老部下,而将在京都招募的新兵,都打到了别处衙门驻守,否则这皇宫还真的要被从内部攻破了。
但是,奇兵队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极度扑街的状况,也不能怪诸位官兵的脑后生反骨,实在是仁孝天皇自从起兵倒幕以来,就不断鼓捣出各种倒行逆施,又是纵容乱兵祸害京畿,搞得繁华乡邑白骨遍地;又是擅自灭佛,弄得举国瘟疫四起,死者不得转世生;又是杀弟杀兄杀父亲,把什么1un理道德都给践踏了一遍……终于将那还没来得及凝聚起来的人心,给彻彻底底丢了个干净。
以上这些骇人听闻的暴行,只要符合任何一条,就足以称为暴君。而这位仁孝天皇陛下,却把它们统统都犯了个遍,偏偏自己还安坐宫享乐,从无半分上阵杀敌的战绩——连吓唬人的资本都没有。
因此,底层士兵对这位陛下是既无敬意,又无畏惧,更无感激,只是靠着一股惯xìng在勉强维持罢了。到得此时此刻,自然是树倒猢狲散,保全自己全家老小要紧,没有几个人还肯为朝廷卖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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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奇兵队长绯月宗一郎,在离开紫宸殿散朝之后,便立即紧锣密鼓开始了御驾出逃的准备。
由于敌军本阵已至京郊,只需半rì即可杀入城内,因此他对手下人催得很急——先是撤下了各处宫墙和宫门上的守兵,命令他们各自返回住处,整理打包军械干粮和私人物品,务必在黄昏前回来集合。
然后,他又分派出若干最得力亲信,将库存的火炮、弹药、粮食、金银等重要物资运到皇宫前的广场上,逐一清点、归类,最后打包装车。因为车马不够,又派兵到城去搜罗壮丁,强征为挑夫。
此外,绯月宗一郎还调动了皇宫里和公卿府的仆妇,在皇宫门前支起无数大锅,预备要赶制三万份的饭团和便当,还有收集味噌、梅干、食盐等物,以便于众人在逃难路上食用。
诸事纷杂之间,这位奇兵队长是忙得焦头烂额,居然连某一队部下无故外出的事情都没在意——事实上由于信使同样跑昏了头,也没人向他回报。结果,当绯月宗一郎偶然从一堆账簿之间抬头,现在正对着宫门的朱雀大道尽头,突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sāo动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挽救了
——伴随着无数嘈杂的叫嚷声,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影朝着皇宫涌来。其有一些是穿着斗笠黑衣,背负靠旗的士兵;一些是赤膊纹身,手提狼牙棒的野蛮人;更多的则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京都贫民。他们之只有极少数人拿着刀剑和火枪,大多数人都握着削尖的竹竿、磨锋利的菜刀锅铲,绑着石块的棍棒,甚至是随处拣来的石块和板砖,乱哄哄地高声吼叫着,朝着皇宫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拥挤在皇宫门口的士兵、宫女和仆役,在现场指挥迁移诸事的公卿和军官,还有一串串刚刚用绳子捆来的挑夫壮丁,见状全都惊呆了——任谁也没有想到,城外的敌军尚在按兵不动,城内那些像狗一样苟延残喘的卑贱贫民,却已经再也按捺不住,仿佛是了疯一般,勇气勃地朝天皇御所动冲锋……更别提还有许多朝廷官军,居然也和这些穷鬼搅合在一块儿造反
“……城里的贱民造反了快跑啊”
不知道是谁最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转身就往敞开的宫门内疾步奔去。
其他人闻声也是如梦初醒,纷纷扯着喉咙大喊大叫起来,希望能唤来弹压暴*的士兵,同时看看暴民越来越近,也先后丢下手家什,转身逃跑进宫里——正面的街道已经被暴民堵住,那些狭窄的小巷也不见得安全,除了背后的皇宫之外,似乎就再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躲避了。
虽然事突然,但绯月宗一郎也是从修罗场刀头舔血才混出来的沙场豪杰,当即就把账簿和算盘丢开,从腰间拔出佩刀,吆喝着指挥部下列阵迎战……只是却良久都没得到回复。
他忍不住奇怪地抬头环顾四周,当即就不由得眼前一黑,心暗暗叫苦:原本驻扎在宫内的奇兵队老部下,刚刚都被打回了营地整理内务,眼下尚未归队,身边只有两百余名士兵,还被急着拥入宫的人cháo给挤得东倒西歪,而扑过来的暴民少说也有四五千,如何招架得住?
而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才不过短短一瞬间的功夫,暴*的队伍又壮大了许多——很多在京城招募的奇兵队新兵,在看到了那些混杂在暴民之的同僚身影之后,竟然立即倒戈叛变,反过来追着那些奔逃的公卿贵族,从背后把他们逐一砸倒劈翻,然后提着血淋淋的人头高声狂笑。
“……这帮该死的叛徒,看本大爷还不把你们……”
绯月宗一郎的咒骂尚未出口,就被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所打断,伸手一摸,竟然满是嫣红的血迹……再回头看看对面暴民当那几缕徐徐升起的硝烟,他哪里还会猜不出来,自己这是被人用火枪给狙击了幸亏这次运气还好,才被擦破了点儿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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