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五百人,赐物二十万段,其下各有差。复下诏曰:“德合天地,覆载所以弗
遣,功格区宇,声教所以咸洎。至于梯山航海,请受正朔,袭冠解辫,同彼臣民。
是故《王会》纳贡,义彰前册,呼韩入臣,待以殊礼。突厥意利珍豆启民可汗志
怀沈毅,世修藩职。往者挺身违难,拔足归仁,先朝嘉此款诚,授以徽号。资其
甲兵之众,收其破灭之余,复祀于既亡之国,继绝于不存之地。斯固施均亭育,
泽渐要荒者矣。朕以薄德,祗奉灵命,思播远猷,光融今绪,是以亲巡朔野,抚
宁藩服。启民深委诚心,入奉朝觐,率其种落,拜首轩墀,言念丹款,良以嘉尚。
宜隆荣数,式优恒典。可赐路车、乘马、鼓吹、幡旗,赞拜不名,位在诸侯王上。”
帝亲巡云内,氵斥金河而东,北幸启民所居。启民奉觞上寿,跪伏甚恭。帝大悦,
赋诗曰:“鹿塞鸿旗驻,龙庭翠辇回。毡帐望风举,穹庐向日开。呼韩顿颡至,
屠耆接踵来。索辫擎膻肉,韦韝献酒杯。何如汉天子,空上单于台。”帝赐启民
及主金瓮各一,及衣服被褥锦彩,特勤以下各有差。先是,高丽私通使启民所,
启民推诚奉国,不敢隐境外之交。是日,将高丽使人见,敕令牛弘宣旨谓之曰:
“朕以启民诚心奉国,故亲至其所。明年当往涿郡。尔还日,语高丽王知,宜早
来朝,勿自疑惧。存育之礼,当同于启民。如或不朝,必将启民巡行彼土。”使
人甚惧。启民仍扈从入塞,至定襄,诏令归藩。
明年,朝于东都,礼赐益厚。是岁,疾终,上为之废朝三日,立其子咄吉世,
是为始毕可汗。表请尚公主,诏从其俗。十一年,来朝于东都。其年,车驾避暑
汾阳宫,八月,始毕率其种落入寇,围帝于雁门。诏诸郡发兵赴行在所,援军方
至,始毕引去。由是朝贡遂绝。明年,复寇马邑,唐公以兵击走之。隋末乱离,
中国人归之者无数,遂大强盛,势陵中夏。迎萧皇后,置于定襄。薛举、窦建德、
王世充、刘武周、梁师都、李轨、高开道之徒,虽僣尊号,皆北面称臣,受其可
汗之号。使者往来,相望于道也。
○西突厥
西突厥者,木杆可汗之子大逻便也。与沙钵略有隙,因分为二,渐以强盛。
东拒都斤,西越金山,龟兹、铁勒、伊吾及西域诸胡悉附之。大逻便为处罗侯所
执,其国立鞅素特勤之子,是为泥利可汗。卒,子达漫立,号泥撅处罗可汗。其
母向氏,本中国人,生达漫而泥利卒,向氏又嫁其弟婆实特勤。开皇末,婆实共
向氏入朝,遇达头乱,遂留京师,每舍之鸿胪寺。处罗可汗居无恒处,然多在乌
孙故地。复立二小可汗,分统所部。一在石国北,以制诸胡国。一居龟兹北,其
地名应娑。官有俟发、阎洪达,以评议国事,自余与东国同。每五月八日,相聚
祭神,岁遣重臣向其先世所居之窟致祭焉。
当大业初,处罗可汗抚御无道,其国多叛,与铁勒屡相攻,大为铁勒所败。
时黄门侍郎裴矩在敦煌引致西域,闻国乱,复知处罗思其母氏,因奏之。炀帝遣
司朝谒者崔君肃赍书慰谕之。处罗甚踞,受诏不肯起。君肃谓处罗曰:“突厥本
一国也,中分为二,自相仇敌。每岁交兵,积数十年而莫能相灭者,明知启民与
处罗国其势敌耳。今启民举其部落,兵且百万,入臣天子,甚有丹诚者,何也?
但以切恨可汗而不能独制,故卑事天子以借汉兵,连二大国,欲灭可汗耳。百官
兆庶咸请许之,天子弗违,师出有日矣。顾可汗母向氏,本中国人,归在京师,
处于宾馆。闻天子之诏,惧可汗之灭,旦夕守阙,哭泣悲哀。是以天子怜焉,为
其辍策。向夫人又匍匐谢罪,因请发使以召可汗,令入内属,乞加恩礼,同于启
民。天子从之,故遣使到此。可汗若称藩拜诏,国乃永安,而母得延寿;不然者,
则向夫人为诳天子,必当取戮而传首虏庭。发大隋之兵,资北蕃之众,左提右挈,
以击可汗,死亡则无日矣。奈何惜两拜之礼,剿慈母之命,吝一句称臣,丧匈奴
国也!”处罗闻之,矍然而起,流涕再拜,跪受诏书。君肃又说处罗曰:“启民
内附,先帝嘉之,赏赐极厚,故致兵强国富。今可汗后附,与之争宠,须深结于
天子,自表至诚。既以道远,未得朝觐,宜立一功,以明臣节。”处罗曰:“如
何?”君肃曰:“吐谷浑者,启民少子莫贺咄设之母家也。今天子又以义成公主
妻于启民,启民畏天子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