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张盈想了许久许久,始终没有找到原因。她痛恨自己的性格,总是那样不愠不火,没有活力。她想起维哥说的话:“一直以来,你就过得很沉重、很压抑。”是因为她的童年吗?或许。不过她知道,自己还是爱着陈友俊的,尽管这份爱实在称不上炙热和绚烂。
此后近一个星期,陈友俊都只是与她电话联系,而且告知她,他父母到S城来了。张盈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他们为什么来S城,所以,她一直在学校里静静的等,每天不是在办公室上网看电影就是在家里看书看电视。
她的心里一点都不慌张,真的,也不知这种自信是来自于对他的信任还是来自于对生活的无所谓。圆圆就曾经说她很怪,怪到有时感觉不到她的生气,好像她有时只是一具没有热气的尸体一般。这种说法听起来很吓人,但是张盈却觉得它只是不那么中肯,她还是有生气的,只是有时候活力不够而已。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真的。陈友俊并没有要她到他那儿去,而且,她也觉得,如果自己贸贸然跑去的话,只会添麻烦。
直到六天之后,还有一天学校就要开学了,她才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没有回家,因为家里没有地方住了,所以他准备去汤成和那儿挤一挤。
他的声音很疲惫,有一些心力交瘁。这让张盈很担心。可能她完全不参与其中,让他一个人与父母、与吴茵孤军奋战是错的。她想起陈友俊说过的话:“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和我站在一起面对,好吗?”
于是,在想了许久之后,她又拨了个电话给他,可是,关机!
张盈这才有了一些心绪不宁的感觉,不知他到底怎么样了。她按捺不住自己,接着给汤成和打了个电话,成哥在电话里告诉她:陈友俊已经睡了,他当初为了回去照顾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因为他请假的时间太长,公司又不可能停止运转,所以,他被降职两等,成为了一名小职员,公司没有开除他可能是因为他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吧;同时他被扣发了一个月工资,年终福利也扣发20%。
张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放下电话的,她真正想问的还没有问出口就已经愣住了!“友俊为什么从来不对我提半句??不想让我担心吗?我为什么这么差劲,总是给他添麻烦?!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张盈都不太确定自己对什么感到疑惑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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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盈早早起床,搭车来到了市区,再次站在了天野集团的门前。
警卫员已经不认识她了。当她说出她想找陈友俊之后,他咕哝了一句:“来找他的人可真多!”
她又到总台去打听陈友俊的工作部门,服务员问明了她的来意之后,以一句简简单单的“工作时间不能会客”为由拒绝了她。于是,她只好坐到大厅的角落里等他。
来来往往的人真多,但没有几个人会停下匆匆的脚步寒暄一时半会儿,大家都感觉太忙了,时间似乎永远不够用。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坐过来商谈几句,关于股票、关于业务、关于发展,没有谁想过要费神去问问她是谁,又来找谁。这是一个相对而言有一些冷漠的世界。
张盈静静的坐着,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切而又遥远。她佩服这些人的活力十足,羡慕他们的忙碌充实,可是她不觉得自己能融入其中,并如鱼得水。她很挫败的认为:自己确实是一个无用的人,帮不上陈友俊半点忙,反而还成为了他的一个沉重的包袱,一个累赘!她的眼眶有些刺痛了,大厅里走来走去的人影模糊了起来。
正当她在努力地想着她答应与陈友俊结婚是不是做错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大厅里走过:陈友俊!
她高兴地站起身准备叫住他,可是她又猛地顿住了:她看见他正与一个美女并排走着,兴高采烈地交谈着。她抬到一半的身体又放了回去,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过,眼泪滑下了脸颊。她垂下了头。
她的心好痛,真的!她确确实实感觉到了心脏的抽痛收缩,那样奇特的感觉,似乎她正把自己的心掏在手心里,看着它一张一弛一般。她苦笑了,想道:“圆圆绝对不能说我是一具没有热气的尸体了,尸体的心脏是不会悸动的。”
她低垂着头,用左手手指掰弄着右手手指,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是回去呢还是继续等下去呢?或者是去找成哥?不行,不能找成哥,成哥一定会告诉友俊她来过了。那就回去吧。可是那样似乎又有些不甘心。怎么办呢?
正当她在犹豫不决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她没动,以为是偶尔走过来的一个人,下一刻就会要走开的。然而,皮鞋的主人蹲了下来,仰头看着她:是陈友俊!
张盈惊吓得倒抽了一口气,身体往后倒去,然后很不自然地笑了,叫道:“友俊……”
陈友俊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充满怜爱的眼神带着一点儿忧郁,他轻轻地说了一句“傻瓜!”之后站起身来,顺带把张盈拉入了怀里。
大厅里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呆了,尤其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