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因为他那古怪的气质,一眼看去,给人的印象这是一个苍老的少年。
“我可以坐下吗?”
少年低沉中透着磁性的声音传来,举止间贵族风范展露无疑,见到温柔愕然点头之后,他随意的坐在了椅子上,斜斜地靠着伸了一个懒腰,刚才建立起来的贵族风度马上消失无踪了,反而更像是……流氓。
温柔总算回过神来,望着这位不速之客,问道:“请问你是?”
少年打了一个呵欠,慢悠悠道:“我既然坐在这里,当然是你的病人。”
“我的病人?”温柔饶有兴趣地看了少年一眼,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客气道:“那么,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少年显得很诚实。
“我今天已经提前下班了,你可以改天再来。”
少年眼皮一翻,突然很凝重地看着温柔,道:“救死扶伤是你们医生的天职对不对?不可能说我要求医而你不让我医,我不求医你却偏偏要医我,我想要你医了你又不医我,我不想要你医了你又想要医我了,做人要讲道理,对不对?我现在需要你马上给我治疗,不然我会很难受,本着白求恩或南丁格尔精神,你应该马上治疗我,对不对?”
换做普通人,早被这绕口令给绕晕了,温柔莞尔一笑:“我看你现在逻辑很清晰,似乎不需要医治,反而像是来找我麻烦的。对了,还未请教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常乐。”
“今年贵庚?”
“十六,几个月后的元旦就十七了。”
温柔露出了一个含蓄的职业化笑容,再一次认真审视了常乐一遍,道:“这位……小弟弟,你应该去青少年心理咨询中心。我这里,是成人康复门诊……”
常乐也笑了:“这还不简单,你把我当作成年人不就行了?”
也许是出于职业习惯,温柔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除了微笑之外并没有别的情绪波动,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只听她笑道:“到底你是心理医生还是我是心理医生?我怎么感觉是你在引导我?”
常乐不知道是真不好意思还是假装不好意思,反正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慢吞吞说:“呃……这个,是职业病,绝对是职业病。”
“职业病?”温柔语气中带着诱导性的惊讶,脸上却依旧保持微笑,问:“你不应该只是一名中学生么,好吧,那么请问您做那一行的?”
常乐笑了笑,用一种专注的眼神凝视着温柔,低声说:“如果我很嚣张地说‘其实老子是黑社会老大’,你会不会觉得很可笑?”
“呵呵……”温柔果然笑了,他忽然觉得这大男孩很风趣,也许还有轻微的妄想症。
当然,这也不能怪她。如果是她属于某个圈子里的人的话,一听到‘常乐’这两个字,她肯定笑不出来,尽管她是一名心理素质很过硬的心理医生。
常乐不安分地转动着椅子,双腿很过分地放到了办公桌上,脸上的颓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玩世不恭的笑容:“温医生,您是决定医治我了?”
“就我作为医生的眼光来看,你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根本不需要治疗。当然,就我个人而言,也许会破例一次,不过请你先给我一个医治你的理由。”
“医生,您后面这句话,是在勾引我吗?”常乐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
温柔吃这一行饭也有好几年了,什么类型的病人没见过?闻言并没有多大反应,她很懂得照顾客人的情绪,只是淡淡笑道:“如果换在几年前,当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说不定一见到阁下就会疯狂的迷上你。但是现在……你知道,人总是会慢慢长大慢慢成熟的。”
常乐将腿从桌子上放了下来,突然坐直了身子,用一种赤裸裸的带着强烈危险性和侵犯意味的眼神盯着温柔,一字一字地慢慢说道:“医生,既然您这样说,那就是承认在引诱我了?”